书院是中国历史上一种独具特色的文化教育组织,在中华文化的发展传承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近年来,由于中华文化自信与自觉的苏醒,人们又重新发现了书院,发现了它的价值、意义与并未消竭的生命力。今天,小编与大家一起探讨书院在当今时代的价值意义,并分享贵州大学教授、贵州大学中国文化书院荣誉院长张新民老师,对书院教育的精彩讲述。

书院渊源于唐末五代十国,作为一种正式教育制度形成于北宋开国十余年后。唐代书院分为官、私两类,但都不是聚徒讲学的教育组织,前者如集贤殿书院为藏书修书之所,后者为文人士子治学之地。唐朝“安史之乱”以后,国家由强盛走向衰落,政治腐败,民生凋敝,文教事业也受到严重冲击,官学废弛,礼义衰亡。于是一些硕学鸿儒受佛教禅林的启发,纷纷到一些清静、优美的名胜之地读书治学。此后,归隐山林、论道修身、聚徒讲学之风逐渐兴起。真正具有聚徒讲学性质的书院到五代末期才基本形成,北宋初年发展成为较完备的书院制度,成为中国传统教育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
由大唐以迄晚清的1200余年间,书院教育为古代教育、学术、文化、出版、藏书等事业的发展,对学风士气、民俗风情的培植,国民思维习惯、伦常观念的养成等都作出了重大贡献。

1901年,受西学大潮冲击,书院被“上谕”宣布改制为学堂。截至清末,全国大大小小的书院都被改为各类学堂。但光绪皇帝的上谕并未真正终结书院发展的历史,经历数十年的低谷期,到八九十年代,它又重回读书人的视野。21世纪初开始,书院再次走向兴盛,成为优秀传统文化复兴的重要载体之一。
书院教育注重道德修养,尊德行而道问学,将知识传授、学术研究与品性修养、人格完善有机地结合起来。白鹿洞书院学规中就有“言忠信,行笃敬,惩忿窒欲,迁善改过以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行有不得,反求诸己”等道德修养的基本信条。很多现代书院也以前人为师,法古而行,如北京三智书院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在继承古代书院“知行合一”“有教无类”等优秀教育理念的同时,又与当代文化对接,希望对现代国民教育起到良好的补充。书院创院理念“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更是说明了这一点。

在当今新的形势下,书院精神除了学术独立、学行并重、师生情笃等之外,还要与时俱进,反本开新,既取欧美西学之长处,又重视传统经典,此则正是书院弦歌千年的精神所在。如此,始能传承书院积累、研究、创新与传播文化的永续活力,建立起新的文化自信。
从学校与社会的关系及其影响来看,书院既是一个地方学术的中心,也是传播和产生新生思想的阵地。它对一个地方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生活产生很大的影响,具备一种淳风化俗、引导社会文化发展的特殊功能。对此,贵州大学教授、贵州大学中国文化书院荣誉院长张新民老师,曾有过精彩的阐释:

第一,书院论道。书院不同于官学,不以科考和权力为中心,而以儒家之道这一至高理想为中心。道须贯彻到生命中,贯彻到社会的方方面面。因此它往往建在山林之中,在山林中感应自然、体验生命;虽然书院办在山林中,却又有家国天下的关怀。因为书院与权力世界保持了一段距离,保持距离就做出了一种批判,这个批判是以道为中心,以天下的利益为中心,以良知为标准,所以书院必须论道。
第二,书院讲学。书院的讲学以治学为主,老师讲学是非常意识化的行为,像这样大规模的讲学在佛教里面叫上堂,但是书院有自由讨论。从孔子开始讲学,到后面的读《论语》,读朱熹的书,读阳明的书,在游山玩水中寓教于乐。因为是成人之学,是生命教育之学,所以在十五岁之前主要是教洒扫、应对、进退;十五岁以后才讲格物穷理、修己治人、内圣外王。儒家教育不可缺少的两个环节,第一要修身,第二要治天下。所以讲学是多种形式的展开,有庄严的会讲,也有自由讨论和论辩。

第三,书院习礼。书院有祭祀的功能,有很强的仪式性,在仪式中呈现价值。生命在仪式中会感到与天地沟通、与祖先沟通,把生命打通,所以我们中国文化的生命绝对不是一个断裂的生命。我们以前有无数的祖先,后面有无数的子孙,人在,文化生命就会不断绵延,而我们的生命与天地连通,生命的价值意义是在天地中定位以后呈现出来的。
第四,书院藏书。书院一定要藏书、刻书。印刷术的发明,是知识普及化的一个根本原因。由于书籍的传播,中国在宋代以后理学思想下到民间、上到朝廷,深入到基层社会,甚至传到西南边疆民族,而大西南边疆体系的稳定支持了西北的边疆地区、乃至于沿海的海疆体系。而这个边疆体系的稳定是由于儒家价值在那里扎根。我们希望将来阳明的思想还要往下推,可以进入到新疆、西藏。我们期盼这个未来。

当然,书院的功能不仅仅是上边列举的几种,还有许多潜在的政治、哲学、教育甚至经济等方面的功能等待深入挖掘,不过就已经显示出来的这些功能,就为我们提供了许多值得思考的东西。当代中国正处在一个伟大的转型期,不但在政治经济方面发展,而且在教育文化方面也在发展。面对时代的趋势,书院更应该高举时代精神的旗帜,传承千年文化的精髓,把中国的教育提高到新的层次。
图文收集与编发:中国文化书院(阳明文化研究院) 中华传统文化与贵州地域文化研究中心 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