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诗纪略后编•黔诗纪略补》:清代黔诗集大成之作

原载:贵阳日报传媒集团“黔中书”公众号 2020-11-11 作者:郑文丰

发布时间: 2020-12-14 浏览次数: 581

    “文,典籍也;献,贤也。”《贵州文库》总纂顾久说,“文”指典籍文章,“献”指古代先贤的见闻、言论以及他们所熟悉的各种礼仪和自身经历。据此而言,“文献”多由先贤或作或辑而成。 

    但贵州文献相较贵州历史而言,可谓是大幅留白,文献资料的短缺甚至造成“断层”现象。贵州省域文献的收集整理,诗歌为一大宗。清代瓮安傅玉书(字竹庄)、傅汝怀(字确园)父子,辑有《黔风》三录(即《黔风旧闻录》(六卷)、《黔风鸣盛录》(十八卷)、《黔风演》的合称);继而铜仁徐楘(字蔗塘)编有《全黔诗萃》;独山莫氏兄弟、遵义黎氏叔侄、贵阳陈田纂《黔诗纪略》前后编,蔚为大观。区域性的诗歌文献汇刻,有遵义郑珍《播雅》、黎平胡子何《上里诗系》、赵知山《桐故》、赵石知《桐梓耆旧诗》等,均限于诗。正因如此,贵州文化老人陈福桐生前提倡“贵州学”,认为已被国内学术界认可的贵州历史文化特色“大体是诗词、地方志、禅学和民族诗歌”。“四席”之中,诗歌占得半壁。 

    黔中诗歌文献汇编,开风气之先者,当属瓮安傅氏父子,其“诗系以人、人系以事”的编撰体例,奠定此后黔诗辑编的原则和方法。莫友芝《黔诗纪略》,将体例进一步完善为“因诗存人,亦因人存诗,旁征事实,各系以传,而大要以年为次,无诗而事实可传、文字有关暨山川可考者,相因附见,按以证之”,即不但传中有证,诗中亦时有证。这一体例充分引用在《黔诗纪略后编》(以下简称《后编》)及附录《黔诗纪略补》(以下简称《补编》)中。

    《补编》由陈田在《后编》之后将独立收集到的黔诗编辑而成,计三卷。卷上、卷中收明代诗人四十五位计一百八十六首诗作;卷下收清诗人四十五位计一百三十八首诗作。卷上、卷中是补《黔诗纪略》之缺,卷下补《黔诗纪略后编》之缺。“贵州文库”第三辑将《后编》《补编》合编、分装为两册,均由贵州大学副教授张明及文史专家、《贵州文库》副总纂王尧礼点校。张明就体例作具体阐述—— 

    “因诗存人,亦因人存诗”,即因诗而探究其人,亦因人而寻访其诗,人以诗而留名,诗以人而显扬。《后编》中收录清代贵州诗家四百二十一人,收录一至三首的诗家多达三百〇五人,占了十之七八。大多数诗作和诗家,特别是无功名、无官职、无诗集乃至无籍贯、无字号者,因《后编》而得以流传。此外,《后编》还特别收录四十六首女士诗以及二十四首高僧诗,清代贵州的十八位女诗人和十三位高僧因此传名于后世。 

    “旁征事实,各系以传”,即广泛收集与诗家相关的材料,旁征博引,详其事实。凡其姓名、字号、籍贯、家世、交游、逸闻、轶事、学术、道德、事功、形状、子嗣、著述等,无不考订事实,以为传记,且列于诗前,人诗互见。传记因人而异,事繁则详,事简则略,万一无所稽考,则付阙如。 

    “而大要以年为次”,即《后编》以年岁为序而编撰,采用中国传统史学编年体体裁。“无诗而事实可传、文字有关暨山川可考者,相因附见,按以证之”,即谓某人虽无诗作,或因某事可传,或与某文相关以及山川可考者,皆连带举以互证,这是将“人物、事件、文字、山川”四者进行相互考证,一般还加以按语予以进一步解释说明。 

    此外,《后编》还广引奏疏、书信、序跋、墓志、歌和诗文等,全部注明来源,以供读者一一对证。这种多重证据互证的方法在全书中广为采用,既体现严肃的学术精神,同时也极大地拓展全书文献史料范围,为后人提供珍贵的历史研究资料。 

    《后编》为清代黔诗集大成之作,是继《黔诗纪略》收录明代黔诗之后的又一部黔诗总集,共收录诗作二千二百八十九首。所收诗作体裁丰富,有古体、近体等所有诗体;形式多样,有五言、六言、七言、杂言;内容广泛,有山水诗、酬答诗、讽刺诗、叙事诗、遣怀诗、咏物诗等,全面反映清代黔人的诗歌面貌和成就,在贵州乃至中国的文化史上具有重要的学术地位和研究价值。 

    《后编》由莫庭芝、黎汝谦采诗,陈田选诗并传证。宣统三年(一九一一年)冬,由陈夔龙捐资刻印,与陈田独力辑编的《黔诗纪略补》合订为八册,是为“陈刊本”。但王尧礼在进行版本考订时发现,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张剑先生在《<黔诗纪略后编>版本及成书过程述略》一文中提及,《黔诗纪略后编》初稿本今藏上海图书馆,本有二十一册,存十八册;另有一稿本今藏贵州省博物馆,共二十二册,这一版本与初稿本相比较,除第二十二册所辑录的女士诗与方外诗为初稿本所无,以及初稿本所缺三缺无法比较外,其他内容与顺序大致相同。且凡初稿本上注明“删”者,该本基本未再选入,其他批点意见也多采纳。此外,初稿本无卷数,该本已初步分卷,故张剑先生认为该稿本是在初稿本基础上的再选稿本,称之为再稿本。 

    粗略统计,初稿本、再稿本皆收有五百余名诗人的五千余首诗作,数量远远多于“陈刊本”。与上海图书馆初稿本、贵州省博物馆藏再稿本相较,“陈刊本”对部分诗作进行删改,标题、正文或有改动,有的动了字句,有的甚至删削过半,甚至改变诗体。“不论什么原因,删改原作都是很遗憾的事。”王尧礼认为,“‘陈刊本’与初稿本、再稿本虽然书名相同,且同出一源,却已有很大差别,不能视作同一书了。” 

    王尧礼说,“陈刊本”不止印刷一次,贵州省图书馆藏本(原藏者乐家藻)是初印本,有一些错误;贵州省博物馆藏陈夔龙寄赠凌惕安本,则对这些错误作了修订,该本有挖改的痕迹。可惜“陈刊本”在清末民初交替之际面世后,一直深埋于故纸堆中,无人点校整理,甚至连介绍与研究文章也寥寥无几。二〇〇八年,贵州省文史馆在点校出版民国编印的《黔南丛书》后,又启动《续黔南丛书》的编纂出版工作,《黔诗纪略后编》《黔诗纪略补》被纳入其中,由张明据藏本点校,王尧礼审订。此次将《黔诗纪略后编·黔诗纪略补》收入《贵州文库》,王尧礼取贵州省博物馆藏本参校,并参考所能找到的别集原本,进行逐字逐句重校。

 

图文收集与编发:中国文化书院(阳明文化研究院)中华传统文化与贵州地域文化研究中心 办公室

 
 
版权所有:贵州大学中国文化书院(阳明文化研究院)    

电话:0851-83623539 传真:0851-83620119 邮箱:whsy@gzu.edu.cn

地址:贵州省贵阳市贵州大学(北区)中国文化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