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5月28日上午,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潘斌教授开启了孔学堂第963场传统文化公益讲座。本次讲座的主题是“饮”的礼乐文明与酒文化精神,贵州大学哲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贵州省美学学会会长、贵州大学中华传统文化与贵州地域文化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方英敏担任学术主持。
讲座开始第一部分,潘教授由“饮”何以成为时代问题这一提问进入话题。认为:古人“凡食必饮”“凡祭必饮”“凡聚必饮”,使得“饮”成为公共生活的主题;以身体放松、心情愉悦、纪念意义、社交功能四个方面,来回答“为何而饮”的问题;古人饮酒的方式总结为有节(“饮酒温克”)、有礼(“藏酒于礼”)、有情(饮以达情)、有意(饮以表意),以此来回答“如何饮之”的问题。
第二部分,潘教授从“饮”字的字形流变史和“酉”字的字形流变史两方面对“饮”的字义进行追溯。就“饮”的字形演变脉络而言,呈现为三个阶段性特征,分别为:象形造字阶段、会意构字阶段、形声字阶段。“饮”的字形流变史与中华文明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几乎同步,每一种字形的历史嬗变映衬出特定时代境遇下的社会环境、公众心理与文化风尚。
第三部分,潘教授以商周青铜器为例,阐述了“饮”之器具文化。古人酒器的计量方式:“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觯,四升曰角,五升曰斝”。对应关系:爵为超小杯,觚为小杯,觯为中杯,角为大杯,而斝为超大杯。潘教授重点提到古人饮酒计量、度数与今人不同,随后展示了古代精美酒器的图片。
第四部分,潘教授谈到饮食与饮酒的关系,引出“饮”的文化转向的思考。其一,饮酒即饮食。“无饮不成席”且“座上客常满,樽(杯)中酒不空”,说明饮酒有其必要性。宋代诗人赵友直在《赠行》中写到:“无酒不成别,无诗别不成。别君诗一首,马上酒三行”。古人认为食中有乐,烹以言志,饮酒有礼;其二,饮酒即“吃酒”。吃酒交织着文学叙事,如“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李白《将进酒》)。“吃”酒之演化:古人制酒(纯粮发酵)——浊酒(含酒精)——清酒(过滤后);历史上且有许多吃酒的诗歌表达,如“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范仲淹《渔家傲》);其三,饮酒非“喝酒”。潘教授谈到,“喝”与“饮”是具有差异的。“饮”的价值意蕴包含两个向度:即从客体化的对象性活动,转化为主体化的社会性交往;从作为生命活动的“喝酒”,转向为文化活动的“饮酒”。
第五部分,潘教授谈及“饮”的时代转向之问题。认为古人的饮酒风尚从“尚饮”转向“节饮”,也就是从“尚饮”转向“温克”。殷商的酒文化有一个始、盛、衰的过程。这与商代青铜农具和农业的发展相关,但过度饮酒却使商代“丧邦丧德”。因此,西周酒政出台:“康叔监殷民。殷民化纣嗜酒,故以戒酒诰”。于是,“德将无醉”是《酒诰》倡导的酒德精神的核心。周朝禁“饮酒”之后催生了“饮茶”之风,敦煌写本《茶酒论》所展现的“茶酒争胜”便是一篇重要文献。茶酒关系的历史逻辑呈现为:茶酒并行——茶酒争胜——褒茶贬酒——茶酒互补(美美与共)。
第六部分,潘教授讲述“饮”的礼乐世界,引出酒与礼的本质关联。认为:其一,因酒成礼,礼随酒兴。酒礼一体式古代尊崇饮酒的根源,以酒为中心的行为本质上是礼乐生活,是礼仪教化的现实展开;其二,以饮为礼,酒礼有序。饮酒的主体差异决定了饮酒行为的社会意义。与谁饮酒:“独饮得神,对饮得趣,众饮得慧”;其三,群贤会饮,同心共济。饮酒不仅是饮食活动的基本形式,也是公共交往的主要方式,亦是生活文明的表现形式。酒文化传承至今而历久弥新,虽只是浩瀚广大的中华文化中的一个支流,但以“饮酒”为中心的日常活动构成了极为平凡却至关重要的现实生活世界,是中华礼乐文化的现实地基与意义之源。就社会建设而言,理性成熟的饮酒方式能有效释放社会压力,拓展公共交往的路径,是创造美好生活的重要内容。
最后,潘教授与听众朋友围绕儒道两家思想与饮酒文化的关系进行了深入而愉快的交流,内容丰富,娓娓道来,受到现场听众的一致好评。在大家的热烈的掌声中,讲座圆满结束。
文:方英敏 图:花友娟
编发:中国文化书院(阳明文化研究院)中华传统文化与贵州地域文化研究中心 办公室